□ 趙自力

　　前幾天回老家，我和妻子把父母家的冰箱好好收拾了一番。一打開冰箱就聞到了一股怪味，里面上上下下塞得滿滿當當的，有喝了一半的可樂，有幾個星期前我們帶回去的蘋果、餅干，甚至還有幾個月前的魚和肉。

　　我沉著臉，一邊把過期的食物揀出來丟掉，一邊數說著父母：過期的東西要扔掉，不要不論什么東西都往冰箱里塞，不能吃的就不要吃，不然會吃出毛病……父母聽著我的絮叨，像犯錯的孩子一樣沒出聲。妻子拉了拉我的衣角，給我使了個眼色，我才停止了“訓話”。

　　“你看我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，你一回來就說這不是那不是，讓兩位老人怎么想?”妻子小聲跟我嘀咕著。

　　“他們又不是別人，是自己的父母，所以我就沒客氣，說話就直來直去。”

　　“話是這么說，自己的大人也要給他們好臉色啊。”經妻子這么一說，我才意識到自己的不是：我們在外面處處小心，賠著笑臉，生怕得罪了上司，得罪了同事，而對生我養我的父母卻全無顧忌，想說就說，想訓就訓，這樣對嗎?這叫孝順嗎?

　　吃飯時，我給兩位老人盛飯、夾菜，敬酒時微笑著對他們說：“爸媽，剛才我說重了，以后我一定注意，你們別放在心上。來來來，我給你們二老敬一杯酒，祝你們身體健康!”父母高興地笑了，還把我當小孩兒一樣，夸我懂事。

　　在父母眼里，我們都是長不大的孩子。

　　講到孝順，《論語》上說，色難。給爹媽一個好臉色看，真的就那么難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