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戚思翠

　　“野牽牛，爬高樓;高樓高，爬樹梢;樹梢長，爬東墻;東墻滑，爬籬笆;籬笆細，不敢爬;躺在地上吹喇叭：嘀嘀嗒，嘀嘀嗒……”正在電腦上敲字，忽聽樓下一群孩子吟唱著王金波先生的童謠《野牽牛》，稚嫩悅耳的童聲立馬將我“拽”回自己的童年。

　　在我咿呀學語、蹣跚走路、愛哭鼻子的時候，母親常常會抱著我，用她暖和的大手分別抓住我的兩只小手，讓我握緊拳頭伸出雙手的無名指，一合一分，教我說：“多多飛，上草堆。草堆滑，上大學。”或讓我站在她面前，雙手拉著我的手，頗有節奏地一拉一送，唱著“拉大鋸，扯大鋸，姥姥門口唱大戲”“一二三四五，上山打老虎。老虎沒打到，打到小松鼠。松鼠有幾只?讓我數一數。數來又數去，一二三四五，五四三二一，一二三四五。”那時，幼小的我壓根不懂童謠的意思，但感覺到特別開心。

　　我幾歲大的時候，特別頑皮，有時一個人在外邊玩，玩著玩著就睡著了。當家人找到我時，我不是躲在屋后荷塘邊小憩，就是在隱蔽的樹蔭下打盹，或是在草垛洞里酣睡，還將洞口用草遮蔽得嚴嚴實實。為此母親想出“一招”：她自編童謠教我唱：“小鴨子嘎嘎嘎，黃嘴巴扁腳丫。小鴨子嘎嘎嘎，搖搖擺擺找媽媽。媽媽媽媽你在哪?天黑會有大灰狼，寶寶寶寶好害怕!”

　　入學后，我學到更多童謠，《上學歌》《一分錢》《小燕子》《春天在哪里》《花兒笑》等等，都是我小時候唱過的，現在唱起來依舊節奏明快，朗朗上口。最有趣的是《留級生》：“留級生，剝花生。花生殼，變麻雀。麻雀飛，變烏龜。烏龜爬，變黑蛇。黑蛇游，變皮球。皮球滾，滾到留級生的腳后跟。”那時班上有個“留級生”，一聽有人唱這兒歌，他就哭了。后來，他發奮學習，期末考試得了全班第三名。

　　可以說，我的兒時是在童謠中度過的。我和我的那些小伙伴上學放學路上唱童謠，坐在田埂上唱童謠;追蜻蜓的時候唱，打豬草的時候唱;伴著清風鳥鳴唱，仰望藍天白云唱……童謠聲聲，清亮亮的，脆生生的，像是浸潤了陽光雨露般自然清透。

　　一晃數十年，那些縈繞在舌尖上的童謠，依然清晰如昨。現在輕輕吟唱，恍若返老還童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