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端午節這天吃午飯時，祖母會拿來酒瓶，一邊打開瓶蓋，一邊說：“喝了雄黃酒，病魔都遠走。”隨后用筷子伸到瓶子里沾一點送到我面前。我用舌頭舔一下，只覺得好辣好辣。接著，祖母會用手指沾雄黃酒，在我的額頭和手心點上一個圓點，說是辟邪防疫，蟲豸不叮。這一天，街頭巷尾的孩子額頭上都會有一個黃色圓點。

　　□菜叢

　　我的家鄉湖北江漢平原，有端午節喝雄黃酒的習俗。每年農歷五月初一，祖母便會到中藥店買一小包雄黃。雄黃是種黃色的粉末，祖母把小紙包打開，將雄黃倒進一個裝白酒的廣口玻璃瓶里，不一會兒，瓶子里的白酒會變黃澄澄的。然后，祖母將小瓶子放在太陽下曬上五天，到端午節這天吃午飯時，祖母會拿來酒瓶，一邊打開瓶蓋，一邊說：“喝了雄黃酒，病魔都遠走。”隨后用筷子伸到瓶子里沾一點送到我面前。我用舌頭舔一下，只覺得好辣好辣。接著，祖母會用手指沾雄黃酒，在我的額頭和手心點上一個圓點，說是辟邪防疫，蟲豸不叮。這一天，街頭巷尾的孩子額頭上都會有一個黃色圓點。

　　喝了雄黃酒后，祖母會將一瓣瓣洗凈剝好的大蒜頭放進玻璃瓶里，泡上一段時間。夏天，每當我被蚊蟲叮咬，祖母便會從櫥柜里拿出泡著蒜頭的雄黃酒，抹在蚊蟲叮咬的地方。還真是神奇，叮咬處馬上就不癢了。

　　資料記載，雄黃是種礦物質，俗稱“雞冠石”，主要成分是硫化砷，含有汞。故雄黃酒不可多喝。用中國傳統醫學“以毒攻毒”理論，雄黃酒有殺菌驅蟲解五毒功效，內服用于癲癇抽風鎮靜解痙，外用消炎祛毒，主治皮膚癰瘡、蟲蛇咬傷。

　　有一年端午，我與一位醫學院畢業的朋友一道過節，席間談起我兒時喝過的雄黃酒。那位醫生朋友認為，雄黃的主要成分是硫化砷，跟砒霜一樣是無機砷的一種存在形式。而無機砷是一種高毒礦物質，應該慎用。西醫對雄黃入藥是持否定態度的。

　　在家鄉，端午節除了喝雄黃酒，還有掛艾葉、吃粽子的習俗。這天，幾乎每個上街的主婦，都會買上一束艾葉，回家掛在大門上，說是可驅蟲除疫。艾葉有一種特殊的芳香，家家戶戶大門上掛著艾葉，街頭巷尾，艾香撲鼻，可以說是家鄉過端午的一景。